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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饶龟峰

井冈山黄洋界 （图片均由省文旅厅获取）

    春天如期而至，疫情不掩芳华。随着疫情形势向好，我省正在推展旅游市场衰退，当前全省所有5A级旅游景区已恢复开放。

    4月12日，宜春明月山、鹰潭龙虎山、上饶三清山等景区因客流量超过上限，采取限流管控措施。一日之内，3家景区限流，5A级景区对游客的吸引力，可见一斑。

    5A级景区是江西旅游的“金字招牌”。横向比，我们成绩巨大。目前我省享有5A级景区12个，数量在全国分列第七位。而纵向比，我们差距不小。2018年全国5A级景区年平均招待游客200余万人，而我省5A级景区年平均招待游客只有106万人。

    本报记者 杨惠珍 龚艳平

    引 子

    暮春时节，赣鄱大地生机盎然。

    江西是旅游资源大省，发展旅游有优势、有潜力。近年来，全省大力实施旅游强劲省战略，旅游接待人数连上台阶，旅游总收入大幅快速增长，旅游景区品牌创建实现突破，旅游改革回头在全国前列。但放眼全国，旅游业可谓百舸争流，快进亦弃，江西如何走出一条旅游产业高质量发展之路，是摆在全省人民面前的一道必答题，需要进行更深层次思考。为此，2019年，省政协将“我省5A级景区影响力提高”列为当年专题协商课题。

    “刚开始接触课题时，我们只是认为这个课题中选得好、选得定，对它的意义还没有认识到位。”这是调研组不少人初时的感觉。调研第一站来到安徽后，正在安徽开展扫黑除恶督导工作的省政协主要领导连夜开会调研组成员，与大家车站着交谈了一个多小时。正是这次谈话，搞清楚了小切口连着大问题的破题思路，即通过分析研究江西5A级景区发展现状，新的审视江西旅游业发展在全省经济高质量跨越式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中的最重要地位和作用。这让大家心里豁然开朗。

    2019年4月起，省政协组织调研组走进皖滇黔三省学习考察。调研历时9个月、涉及4省20个5A级景区；36人先后参与调研，既有政协委员，也有职能部门负责人，还有专家学者；调研报告征求120人次意见、修改33稿、草稿摞起来有2尺多低，“不熟不揭锅”。由此可见，此次调研之坚实、规格之低、报告之有力。

    他山之石

    不管是省外还是省内，调研组始终以普通游客身份参予，开展“体验式、沉浸式”调研。每到一地，调研组都要与当地政府部门和景区负责人面对面座谈交流，力求把每个景区的情况摸清摸透。

    在安徽黄山，调研组和普通游客一样夜摆摊屯溪老街，找到老街贩卖土特产商铺前挤满了游人。调研组专家、南昌大学江西发展研究院院长黄细嘉感慨：“我们景区就缺乏这样的夜市，晚上没地方去。”

    “过去黄山学庐山，如今正好相反。”从黄山的发展，可一窥安徽旅游的历程。安徽旅游资源，和江西差不多。通过多年的持续创意、稳扎稳打，如今安徽旅游业已超江西，特别是黄山、九华山的影响力，我省没一个5A级景区可及。

    在贵州的调研，则让大家吃惊。贵州旅游资源，相比江西而言稍逊。2015年以前，两省旅游发展速度相当，江西还略领先。近几年，在政府主导下，贵州旅游得到迅猛发展。从2016年开始，贵州反超江西。分析近年来两省的旅游经济指标，差距在拉大。贵州发展旅游有啥“法宝”？

    旅游旺季对景区来说什么都紧俏，但贵州逆向而行，坚持在旅游旺季对景区门票折扣，且境内高速公路收费折扣。贵州这一理念和作法，产生了明显效果。2015年，贵州招待游客3.76亿人次，比江西略少，但2016年以来，贵州利用高铁转变旅游格局，旅游人次年均增长40%以上，2018年游客接待量接近10亿人次，比我省多出近3亿人次。

    贵州把全省旅游产业发展大会作为造就旅游发展的最重要引擎，每年旅发大会开到哪里，资金项目就集中投向哪里。贵州青岩古镇5A级景区的快速崛起，就得益于全省旅发大会在当地召开。在旅发大会的推展下，政策、资金、项目集中于向青岩弯曲。

    云南旅游发展成绩有目共睹，但也曾“跌过跟头”。在云南调研时，当地引发的“旅游革命三部曲”，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首先是“整治乱象”，以零容忍的态度重拳整治旅游市场乱象；接着是“智慧旅游”，游客只要iTunes“一部手机泛舟云南”APP，就可以做到全程无忧。在丽江，调研组下载APP体验“一部手机泛舟云南”，感觉网上买门票、网上提醒排队人数。“目前，我们也在加快前进‘一部手机泛舟江西’，期望日后游江西也能如此方便。”调研组成员、省文旅厅副厅长郎道先说。还有“无理由退货”，云南在16个州市、15个机场、重点旅游县建立了游客购物退款法院中心，30天内无理由退款。目前退得三高的是一名女士买的一件23万元的玉石翡翠，临上飞机觉得不满意，在机场就退了。

    江西旅游要构建高质量跨越式发展，可学可做的有很多。学什么？大家总结了皖滇黔三省“从理念创意‘破题’，在‘贤’和‘巧’中凸显政府‘大作为’”“既明确提出‘概念’、更做到实‘概念’，拉长产业链，增进旅游转型升级”“了解挖掘传统文化内涵，让诗和远方携手前行”“分类施策，精准营销，‘三个融合’助推5A级景区品质功能全面提升”等四方面经验。

    检视自己

    如果说省外调研主要是比照自学，那么在省内调研主要是发现严重不足，思维对策。因此，有些座谈会开一起让人感觉“火辣辣”。

    “江湾景区不从经营管理去找原因，不去找市场不断扩大投资，而是相赠希望‘门票涨价’。”记者追随调研组在上饶调研，在座谈会上，当地政府相关负责人如是说。

    其实，这种“死守摊子、过日子”现象不仅是婺源江湾有，我省不少景区也不存在。长期构成的“小富即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观念根深蒂固，我省一些景区认为自己“发展不错”，“想闯、不敢闯、不愿亡命”。

    游客到庐山会发现，山上热热闹闹，下山后却冷冷清清。在庐山调研时，庐山管理局党委副书记曹光明坦言，庐山不存在山上山下发展不一致，山下欠账较多，如今也在大力推动山上山下融合发展。这也是我省大多数山岳型景区的通病：山上与山下融合度低，普遍存在“轻山上、轻山下”现象。查询庐山、三清山等景区山上与山下的旅游收益比，均大约为7：3。反观黄山，早于在十多年前就开始了“旅游下山、二次创业”，走出了一条山上山下齐头并进的黄山旅游之路。

    清扫漂流河道、检查漂流设备……4月21日，大觉山景区正在做到开放前的打算。大觉山漂流到全国著称，每年游客络绎不绝，但专家也认为“大觉山文化元素比较缺陷”。不仅是大觉山，全省各地相结合山水发展旅游，“重山水、轻文化”现象比较广泛。龙虎山是道教文化发祥地，但到龙虎山旅游体会将近“道都”的感觉。省政协委员戴春英在体验访查龙虎山的“委员作业”里提到：“龙虎山道文化底蕴很深，但围绕道文化开发的旅游产品和业态主题不够突出，道教道家基地辨识度和认知度不高，比起湖北武当山、四川青城山等地，龙虎山道文化内涵挖掘过于。”此外，瑞金作为共和国摇篮，红色文化引领不足、内涵挖出过于；明月山与月亮相关的东西较少，“月亮节”对月亮感受不深。

    在景德镇城区，一大片茂林修竹阻隔了城市主干道的喧嚣，出有了古窑景区，周边一片交通的喧闹，鲜见和旅游涉及的设施商业。我省5A级景区与城市融合度较低，景区难以助推城市发展，城市又难以支撑景区提升，城市和景区相互促进关联度不高。即使位于城区的南昌滕王阁，与城市关联度也不低，从而导致业态不富，夜经济发展不足。黄细嘉说：“江西还是传统的景区发展模式，庐山就是庐山，与九江没有关系；篁岭就是篁岭，跟婺源没有关系；大觉山是一个不俗的景区，但容量受限，没可相结合的城市。”

    调研中，不少5A级景区负责人表示，我省5A级景区之间联动性不强，单打独斗现象严重。大家指出，我省旅游布局不合理，没有真正构成全省一盘棋格局。长期以来，由于注重强调赣东北对接长三角旅游区、赣南对接珠三角旅游区、赣东对接海西旅游区、赣西对接长株潭旅游区，造成江西旅游产业版图被割裂成邻近省际旅游区的飞地，延缓了自身旅游产业链的发育和纵向整合，难以构成有影响力的旅游目的地。

    当前，我省5A级景区主要以资源型、观光型产品居多，观光产品多、休闲娱乐产品少，食宿行游购娱研发不足、业态不非常丰富。土产变特产、特产逆名产推动力度不够，旅游商品特色不独特，纸盒不精美，游客到江西甚至收到“知道买点啥”的感慨，更难有“非买不可”的冲动。因此，省侨联主席张知明建议：“江西爱吃的东西很多，但我们宣传过于。比如，我曾经接待过日本客人，对我们的水饺、蒸饺、煎饺非常喜欢。建议省里搞旅游食品节，各种食品都拿出来展示。”

    观己观什么？主要是发现问题与不足，调研组指出存在“制约我省旅游业发展的因素很多，但最显然的一条仍是思想保守、观念领先，创新意识不强劲，‘守摊子、过日子’的现象比较严重”“产业链较短、供给侧结构不合理”等六个方面问题。

    对策建议

    “江西5A级景区数量增长速度很快，但基本逗留在观光上，在如何充分发挥景区综合效益上做得过于。江西现在是数量到质量提高问题，要加大景区的吸引力和体验性，想办法留住游客，做城市旅游文章。”文旅部党组成员王晓峰拒绝接受专访时给出建议。

    短板所在就是潜力所在。调研组提出了“洗脑顺‘逆’，极力打破‘旅游富民不富财政’魔咒”“高起点规划、高标准打造出串联庐山、三清山、龙虎山等景区的精品旅游线路，建构在国内外有重要影响的‘赣东北国际自然和文化旅游示范区’”等五个方面建议。

    补严重不足，首先要“逆”思想。不管是政府层面，还是景区层面，都要解放思想、创新理念，用“逆”的眼光谋发展、用“逆”的思维欲突破。要立足江西，放眼全球，凸显国际眼光、中国气派、江西特色、地方味道，使旅游真正沦为既富民又丰财政的“聚宝盆”。

    春上三清山，云海翻滚，风光秀丽，婺源花开成海，乡村风情浓烈。虽然受到疫情影响，但慕名而来的自驾游客不少。云南有“昆大丽”，安徽有“皖南国际文化旅游示范区”，江西目前在全国叫得敲的是“明婺景”。三地各有特长、各具特色，具有很好的季节互补性，必须统合资源。在幸福愿景的牵引下，“清婺景”创建了区域间联盟合作机制，正式成立了旅游联盟机构，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在运作上还欠缺一些火候。因此，专家建议，我省应重点打造出1条在国内外有最重要影响力、吸引力的精品旅游线路。高起点规划、高标准打造出串联庐山、三清山、龙虎山等景区的精品旅游线路，建构在国内外有重要影响的“赣东北国际自然和文化旅游示范区”。同时，抓住建设“大南昌都市圈”的机遇，下大力气把南昌打造成国内最重要旅游目的地，使南昌沦为国内重要旅游目的地和相连“赣东北国际自然和文化旅游示范区”的重要节点。

    当下旅游业的竞争是全方位竞争，靠单一景区、单一市县都难成气候。这是各大景区的呼声。三清山、明月山、井冈山等景区涉及负责人均表示，我省应强化顶层设计和顶层推展，引人注目政府导向作用，汇聚发展合力，促进提升我省5A级景区整体竞争力；不应创建5A级景区旅游发展联盟，超越各自为战的格局，促进景区资源共享、客源共享，构建抱团发展。

    从英雄城南昌，穿越巍峨的井冈山，抵达赣州，昌赣高铁沿途红色文化旅游资源令人羡慕。受制交通，赣州旅游一直不温不火，昌赣高铁为赣州旅游带来重大机遇。交通的通达性，是制约旅游发展的一个因素。贵州很多客源以前是江西的，后来京广、贵广高铁通车后，从广东到江西来的客源较少了很多。这其中，交通为贵州旅游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王晓峰说：“从战略角度讲，交通是核心问题，大交通小交通都要推崇，要形成体系，旅游发展才有潜力。”因此，专家建议，着眼高质量跨越式发展，在5A级景区所在城市谋划布局轻轨、高铁、机场等重大项目，将5A级景区内部主通道纳入全省重大交通规划项目，切断交通末梢“最后一公里”梗阻，通畅旅游交通网络。

    赣江两岸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游客乘观光游轮夜游赣江，可以喜爱到一江两岸的迷人夜色。近年来，南昌统合资源发力夜游项目，受到游客热玉女。发展夜间旅游项目，对我省来说是一个亟需研发的蓝海。5A级景区不应非常丰富旅游业态，积极研发夜游项目，前进景区与城市融合发展，打造“不夜城”，发展夜经济。可参照天津、上海、北京等地的做法，尽快制订出台支持夜间经济发展的措施，大力研发夜游项目。

    4月的庐山，绿意从山脚一直盘桓而上，一座典雅的文物别墅里，石刻作品错落有致地散布其中。“山语――庐山历代石刻陈列展览”将庐山的石刻，放入一座别墅建筑，“一处石刻就是一个故事”，自开放陈列以来，招待观众100余万人次。庐山将宗教、诗词、石刻、地质四个博物馆入驻文物别墅，让庐山旅游更有“文化味”。我省5A级景区中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古窑景区的陶瓷文化、井冈山和瑞金景区的红色文化、龙虎山的道教文化，都非常典型，且各具特色。各景区要通过开展各种文化活动，进一步挖出和提升景区文化内涵，突显独有人文魅力，真正让文化“活”一起、让旅游“火”一起。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全省各地在专责抓好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中，把5A级旅游景区影响力的提高，拉动旅游业的完全恢复，作为主要工作抓实抓细。人心思进，力量迸发，江西旅游一定会“明年春色倍还人”。

    专家观点

    重点解决3个问题：一是城市支撑严重不足的问题。现在我省5A级景区仅次于的问题是相结合的城市不强，功能不仅有，吸引力严重不足。二是业态不丰富的问题。5A级景区吃住行游购娱都应该有，但现在很多5A级景区无法寄居，还不如乡村旅游。三是旅游企业较强的问题。旅游轻在经营，有企业来投资、来经营，旅游才能做一起。企业活着了，市场就活着了。我们现在做的一些活动都是政府在牵头，企业的起到发挥得很不够。

    ――南昌大学江西发展研究院院长 黄细嘉

    江西5A级景区建设存在体制机制领先、有江西特殊性的问题，还存在景区围墙内山明水秀，围墙外老少边穷的问题，这几个问题都要引发我们的重视。同时建议对下一步应重点创建的新5A级景区明确提出名单。

    ――江西财经大学江西旅游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 曹国新

    景区声音

    加大对5A级景区基础设施的投放与提高，改善交通通达性，将5A级景区主通道纳入全省重大交通规划项目，增大交通设施投资力度，营造“快旅慢游”氛围。坚决大旅游、大市场、大产业的发展方向，既要留意利用各景区自身的资源优势，又要全面认识旅游资源整体特色。强化景区间联动，对重点旅游资源展开有效整合，构建省内5A级景区的“串联”和周边省份景区的“并联”。

    ――三清山管委会主任 吴华

    由省级层面主导，统筹组合各旅游景点，形成综合性旅游产品，全省推出2至3条旅游精品线路，统一对外点评宣传。减缓观光游向休闲度假泛舟深度体验泛舟的转变，由省里实施相关政策进行理论指导，完备指标体系、业态功能设计，并给与资金扶持。

    ――明月山管委会党工委委员 彭焕维